“呸呸呸!”老瘦啐他刮他,“你家穿穿?癞蛤蟆!也不撒泡尿照照,跟我家猫猫配个脚板底?”
“哇哈!你算什么?嫌起我家穿穿来了!我家穿穿有什么不好……”于是两人便吵了起来。
——看来,这两人也吵骂了十几年了,吵得习以为常,一时不吵反而不习惯哩。
耶律银冲等人也不理会;径自赶去大安客栈,在门前又一次遇见这风尘仆仆、疲惫但不倦的十七名太学生。
在暮色四合里,他们原来比较少晒太阳的白皮肤像都披上了一层灰纱。
小骨以一种“后见之明”的语音道:“你们看到了吧?他们都平安无恙!谁敢在惊怖大将军的地头惹事?!”
但巴旺驳斥他:“长路漫漫呢!今晚不下手,谁知道明儿动不动手?”
小刀不想让两人起冲突:“没事就好了嘛。”
冷血却问耶律银冲说:“要不要通知他们:该提防一下?”
耶律银冲略一沉吟,道:“也好。”
于是由能善道的侬指乙走了过去,趁他们正在分派房号之际,跟为一名清癯的书生说:“你们是上京告状的太学生吧?”
这些人文质彬彬,显然未惯于行走江湖,闻俱是一怔。
为的书生道:“不能说是告谁的状,只是书生之见,合疏联谏,弹劾宦,望能上动天听,降恩黎民而已。”
这回轮到侬指乙一怔,回问冷血:“他说什么?我听不大懂。”
耶律银冲忽道:“回去。”
那十几人均为之大诧。
一名悍汉子上前一揖,温文有礼地道:“不知老兄此语何解?”
“回去。”耶律银冲依然道,“不然,一定会有人来杀你们的。”
那十七人均为一哂。
——他们听有杀身之危,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,死亡对他们而似只是一个哲思。
“谢谢。”那悍汉道,“我们知道了。”
耶律银冲问:“你们不走?”
“我们知晓有这样的下场才来的。大势危殆,小人当道,君子见弃,国之将亡,谁能不理?”那为的书生说,“这个时候我们不该太顾虑自己的安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