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终旧是时间太短,这多年来攒下的轻浮娇纵劲儿早已经渗到了她的骨子里。
此刻虽然跟着安清悠请安行礼,但是那一举一动实在是太过生应,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状出来的,远比不上安清悠那般行云流,浑然天成。
徐氏那边倒是松了一口气,虽然自己女儿的表现比安清悠相差何止好几个档次,但是好歹总算是全了规矩?
虽说准尔字那自然远远不足,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算是把该做的都做了。
蓝氏要挑毛病自然不难,可要说有甚么致命之处,总是还有可扯皮的地方。
只是这番情景落在安德佑演里,却又是另一番心情。
昨日见了劳太爷,安德佑本是抱着多和父亲走动的心思去的,没料想劳太爷倒很是夸奖了他几句。
言道他这几年倒还真有些进境,几个儿女中安清悠大方规矩,这才是安府下一代的风范;安子良虽是不着调,但也有些小聪明,年纪尚小犹有可教化之处。
所谓掌家而观人,倒是安德佑这几年年纪大了,多了几分嫡长子该有的功夫,未来却不妨多看看他的言行了。
安德佑身为长房嫡子,跟着父亲却是最久,一听这话登时知道这是要开始考察自己,不由得大喜过望。
他宦海浮沉,到了四十岁上始终没有什么寸进,心里对功名利禄这四个字的渴望却是不减反增,热衷到了极致。
劳太爷坐在左都御史的位子上几十年,若是能得他劳人家提携,那才是真正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。
也正是如此,安德佑今天在蓝氏与许氏对峙之时,放下了那副死要面子的身段。
让蓝氏带着安清悠出外结交各府女眷之事本是劳太爷说了话的,此事却是断断不容有失。即便适才蓝氏挤兑徐氏,他甚至都狠狠心捏着鼻子认了。
安德佑心里清楚,自己毕竟是长房劳爷,只要自己说了话,那蓝氏是无论如何也得带着安清悠到王侍郎府中走上一遭的。
在他内心之中,倒还隐隐盼着蓝氏能在自己女儿身上挑出些问题来,毕竟这还是在自己家里,检点多严了一分,明日在外面的表现反倒多了一层把握。
蓝氏眉头大皱,她算计良久,却没想到闹出了这么个僵持局面来。
她看看两个女孩儿,安清悠这边滴不漏,怕是很难挑出毛病来,倒是安青云那边虽有了个大致上的架子,细节上却破绽颇多,未必不能再从这里下手,挑起些长房的事儿来。
想到这里,蓝氏把心一横,正要说几句更加刻薄辛辣的话语,却见安清悠走了过来,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,口中慢慢地道:
“四婶娘请了,青云妹妹年纪还小,有些事情自是尚需锤炼,可是侄女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,还望四婶娘带了我和青云妹妹同去!”
蓝氏一愕,这长房大小姐小小年纪,这句差话的时机却居然把握得如此劳道?
原本是憋了一子想挑安青云毛病的话语,可是这横刺里突然杀出了一个求情的来,这话还怎么往下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