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一方土,一方人情。却被一条夫妻河阻隔着,河东一坨,河西一坨。河东曰夫镇,河西曰妻镇。河东河西,抬头碰着个鼻子,低头磕着个额角,两镇因而又亲昵地叫着一个有味的名字:。
上的人们,就如夫妻河一样,都清清亮亮,洒洒脱脱,从无半点遮遮拦拦的娇羞劲。男人自不必说,对一身强健的肌体自信得要命,总不愿白白被衣衫裤子遮了去,穿个小裤衩就在镇上耀武扬威地走动。如果要去河里洗澡鱼,那更脆,连裤衩也懒得上身,随便用什么将那阳物一捂就行了。女人也不示弱,穿了短裙和内衫在街边一边乘凉,一边谈论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,那大腰白映映地展着,比健美运动员还迷人。按时髦的说法是,非常感,似乎是特意让男人们眼馋的。到了河里,则更,与男人比“浸酸萝卜”,常会赢。“浸酸萝卜”是沉到深里浸,看谁的气憋得久。赢了就罚事先规定的钻胯。望着女人湿溜溜滴的胯,哪个男人放得下这个架子,出得起这个丑?女人们就一窝蜂拥将过去,将男人弄翻在地,七手八脚掰开两腰,在那阳物周围,一人扯一把蜷曲着的黑毛,作为战利品,拿去向别的姊妹们炫耀……
据说,从前河东夫镇的男崽格外英俊标致,河西妻镇的女娃格外乖态美丽。既然男崽英俊标致,夫镇人就很喜欢生男崽,不愿生女娃。结果男崽一群一群,女娃却极少,有几个也是丑女,到了待嫁年龄,门坎上还生青苔。既然女娃乖态美丽,妻镇人就只好生女娃,不想生男崽。结果女娃成了串串,男崽却难得看见几个,就是看见了,也是些侏儒痴呆,上不得场面。
自然,夫镇的男娃长大后要成亲,都是拿着聘礼,来河西的妻镇娶媳妇。妻镇人家,有些看到自家的男崽不成器,就脆把女娃留在家里,请人抬猪挑物,过了木桥去夫镇“娶”男崽过来接替烟火。且妻镇人举行婚礼,总比夫镇人收媳妇还隆重,那铁炮放得格外响,酒席办得格外多。还扎了戏台请城里的戏班子唱古戏,一唱就是三天三夜,夫镇和妻镇的人家全都关门落锁,来守戏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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