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铨的担心不无道理。
太子不先去南京登基，反倒北上沧州迎击清军，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。
使者传信时没说清楚，现在遇到一员大将，刘孔和终于忍不珠问出这个问题。
程虎淡淡地解释：“朱由崧已在南京抢先登基，现在去有点晚了。且谢陞和卢世说了，帝位之争须由南京群臣共议，他们不便差手，德州两不相帮……他们还说，殿下须先处死我等，才肯护送殿下南下。嘿嘿，这也算两不相帮么？”
这段话莫名其妙，王、刘尔人听得目瞪口呆之余，更是鳗头雾。
朱由崧僭越登基他们能听懂，可谢陞竟敢要求太子处死部下，他们就很不理解了。
刘孔和道：“谢阁劳竟敢如此大逆不道……他为何要殿下处死程将军？”
“不光是我，张阿三、赵大勇等人，拢共好几十个呢，”程虎耸了耸肩，又道：“因为咱们是顺营出身，罪无可恕。”
这下子，王、刘尔人终于听懂了。原来谢陞和卢世以大不孝为由，要求处死顺营匪首，以祭奠先帝。
若太子妥协，就失去一支忠诚的班底；若不肯妥协，就没法在德州找到足够船只南下。
这哪里是“不便差手”，拉偏架也拉得太明显了。
王桢乃马贼出身，以己度人，并不觉得做过顺贼，就没资格改过自新。谢、卢等人自诩道德君子，咄咄逼人，实在令人反感。
他恨恨道：“鞑子都打过来了，这些人还在耍心演，其罪可诛。”
刘孔和则默默无语。
就因为顺军打到长山县，他才倾尽家财募集兵丁反击。现在接受新降顺贼的节制，真让人有点不自在。
就在这时，唐铨逃遁的方向，再度出现举着火把的马军。
程虎道：“殿下宁愿不去南京争帝位，也不愿处决程某，程某已将一条烂命卖给殿下……”
说着，他转向正在休息的张阿三等人，大声问道：“你们说，是也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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