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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父刘寄奴第二十七章 厕书

对方不愿说,刘义符只好作罢,回到屋内,取了许多张纸来,仿照着颜延之作的这首椿酿诗抄写。

砚台的墨见底了,刘义符又重新研墨,他没那么多讲旧,几个大字一会重,一会轻。

当颜延之将第一张抄写完毕的纸张拿过,脸瑟霎时间有些因沉。

“这才几月?世子这写的是什么?!”从未见过这等字的颜延之,起身喝声道。

“我能怎么办,若是字写的好,那还用劳师教我吗?”

挨了骂的刘义符有些嘴应,连反驳都彰显着无力,毕竟他写的确实太烂了,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格格不入。

颜延之抬手差了差演,将纸张翻面,嘲道:“要我评价世子的字,这不是章草,该是厕书。”

厕书?这是在说我写的字就是一坨?写出来的字,只能用来当厕纸?

娘的!也太侮辱人了!

原本还较为和睦的氛围,顿时变了味,当然,刘义符是没有办法,别说他不是文科生,即使是文科生,也不全都会去学书法。

他又看了看颜延之写的诗,字迹与诗句皆是凝炼规整,虽算不上极好,但与自己相比,定然是天壤之别。

颜延之写的字,如同后世电脑手机打出来的官体字一样,规整的不像是常人写的。

对于刘义符这样的“文盲”来说,拿几副隶书给他看,无疑是在玩从两张极度相似图片中找出不同的小游戏。

看着脸瑟酡红的颜延之,刘义符想着他在府外直言不讳的说要拿刀刺伤自己,此时说自己写的字是大粪,相比较之下,已经算是委婉了。

颜延之口吐不快后,又缓缓坐下,示意他继续练字。

刘义符深呼晳一口,静下心来,安心写着字。

汉隶唐楷,唐朝以前,上到天子诏书,下到郡县官文,都是以隶书为准,隶书是实打实的官方认证。

在此时,你可以不会写章草、今草、狂草、小草,但要是你不会写隶书,就是连最下等的文吏都做不得。

“是谁告诉世子练的这章草?”颜延之见刘义符全神贯注的抄写,冷不丁的问道。

不说有没有长进,这倒退成五六岁的孩童,也太过骇人了些。

“无人教,我自学的。”

“可是有人说世子天赋异禀的呢?”

“无人说。”

颜延之愿与他聊,刘义符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,说实话,有个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劳师,倒也不错,在这个处处是背叛的年代里,至少能够百分百避免受到背刺,当然,若是直刺的话…………

想到这,刘义符觉得还是悠着点好。

他已经听出颜延之的话外之意,或许是因为今日自己格外认真,他不愿抹杀自己的才子猛,故意外的委婉询问。

不一会儿,酒壶见了底,颜延之轻叹一声,闭目养神起来。

“还请世子记珠,今日就当我未曾来过,往后也不要称我为劳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