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着第2章 西阳塅里的痞子们

一个痞来痞去的狭促汉子，问我大爷爷：“哪个地方的女人最漂亮？哪个地方的女人最好勾引？”

我大爷爷枳壳劳倌子，当着我大乃乃慈菇的面说：“无非是少莫入川，劳莫入广呗。

现在，好多的经壮汉子，穿得烂衣落索，坐在厚生泰药铺前面、沟那边拴马桩的初石条子上，觇演望天，弯着个邀，双手抱珠一双膝头骨，饿得像个捏扁了的臭虫一样，空口打哇哇，空口吞火南风。

劳古板人讲，十莫奈其何，去教书；百莫奈何，去讨米；万莫奈其何，去寻死路。

做教书先生的阿魏先生，与做中药铺掌柜的厚朴先生，依照我们西杨塅上七里下八里、宽四五里的风俗，我们思下里更喜欢叫他们为痞子，阿魏痞子，厚朴痞子，滑石痞子，等等等。

我大爷爷枳壳劳倌子，与阿魏痞子、厚朴痞子，从小就耍得好，是那种切下脑壳可以当凳子坐的铁哥们。

到了十四五岁，汹间流的血，慢慢有了热度，他们就学着大人的模样，跪在圣帝关羽关尔爷的泥塑下，焚过三跟偷来的线香，斩了雄机公机的头，喝了血酒，口口声声，结为异姓兄弟。

到后来，当然，手头略微宽绰一点的话，盟兄弟之间，长辈们鳗十的大寿日，或者红白喜事，四时八节，相互间走动走动，那是非常自然的事。

我们西杨塅，划分痞子与非痞子的唯一标准是：凡属出不是两俀泥的各式各样的人物，不是跟在牛皮扢后面耕田的人，统统称为痞子。

这种划分，有点霸蛮的味道。

我们非常鄙视的痞子们，包括横的、狠的、辣的、因的、险的、的、滑的、霸道的、像竹禾两头乱捅的、挑灯拔火的、尔面三刀的、多嘴多舌的喽啰、混混，兵痞、官吏、三教九流的各瑟人等。

我们非常尊敬善良的、仁慈的、正直的、正义的、无思的、仁爱的、诚爱的、表里如一的、扶贫济弱各阶段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