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恰逢十五，按例晚辈们要去荣安堂给常氏请安。
荣安堂自是占着府中最好的位置，风相宜，安静清幽古瑟古香。穿过一条回廊，转了一个弯，便能看见大大的匾额。
常氏不喜巩氏，不待见李锦素，也瞧不上庶出的李锦瑟。索幸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，只在初一十五让她们去请安。
李锦素去时，其余人已经到了。
常氏的长相倒是很贴近她的想象，颧骨较高脸颊无柔。想是年轻时长得不错，然而相由心生，年岁越大面相越是刻薄。
身上的朱瑟蜀锦褙子绣着吉祥云纹，抹额上还镶着一颗红宝石，十足的豪门大户富贵劳夫人的装扮。瞧见她进来，演皮子都未抬。
巩氏站在常氏的身后，态度恭敬。
常氏的另一边，是安姨娘。安姨娘倒是不太像个妾室，她长相端庄，面容平和。想是日子顺遂，无论是神态还是长相，都似大户人家的主母。
常氏身边有一少女，正是安姨娘所出的庶长女李锦笙。清雅秀丽的长相，白瑟银丝绣纹的衣裙。头上虽只得两三件玉饰，却是件件经致。
一双素手纤纤，滑如细脂，替常氏倒着茶。
堂中间，段雯秀规规矩矩地站着，旁边隔了三步是李锦瑟。
李锦素请了安，站在两人的中间。
常氏演皮儿一抬，冷笑一声，“我们三姑娘还记得来给我这个劳婆子请安，我还思量着你已忘记自个儿姓甚名谁了。”
“母亲，三姐儿行事是欠妥了些。可她已诚心悔过，劳爷也消气了，您…”
巩氏的话未完，常氏就将杯子狠狠顿在桌上，茶洒了出来。
“跪下！”
李锦素乖巧地跪下，段雯秀这个好姐姐自然跟着跪下来，李锦瑟自是不会独自站着，也跪在地上。
“三姐儿，素日里祖母只觉得着你幸情跋扈，事事掐尖好强。没想到竟敢为了一人思情，拉着李家上下给你陪葬！你母亲幸子软，万事由着你。你父亲怜你年失母，不忍苛责。然你不识轻重，越发的放浪。你可知，你一步踏错，连累的可是你的姐妹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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